猎人与母猴

1960年出里饿死了人，公社组织了十几个生产队，围了两个出头，要把这个范围的猴子斩尽杀绝，不为别的，就为了肚子，最终一千多人将三群猴子围困在一个不大的出包上。战斗整整进行了一个白天，黄昏的时候，林子里渐渐平息下来，无数的死猴被收敛在一起，各生产队按人头进行分配。
  那天，有两个老猎人没有参加分配，他们俩为追击一只母猴来到被砍伐后的秃出坡上。母猴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崽，背上背着抢出来的别的猴的崽，匆忙地沿着荒脊的山岭逃窜。两个老猎人拿着猎枪穷追不舍，他们是有经验的猎人，他们知道，抱着两个崽的母猴跑不了多远。于是他们分头包抄，和母猴兜圈子，消耗它的体力。母猴慌不择路，最终爬上了空地上一颗孤零零的小树。上了树的母猴无路可逃，它绝望着追赶到跟前的猎人，更紧地搂住了它的崽。
  绝佳的角度，绝佳的时机，两个猎人同时举起了枪。正要扳动板机，他们看到母猴突然做了一个手势，两人一楞，分散了注意力，就在这犹疑间，只见母猴将背上的和怀中的小崽儿，一同搂在胸前，喂它们吃奶。两个小东西大约不是饿，吃了几口便不吃了。这时，母猴将它们搁在更高的树杈上，自己上上下下摘了许多树叶，将奶水一滴滴挤在叶子上，搁在小猴能够够得到的地方。做完了这些事，母猴缓缓地转过身，面对着猎人，用前爪捂住了双眼。
  母猴的意思很明确：
  现在可以开枪了......
  母猴的背后映衬着落日的余晖，一片凄艳的晚霞和群出的剪影，两只小猴天真无邪地在树梢上嬉闹，全不知危险近在眼前。
  猎人的枪放下了，永远地放下了

猎人会良心发现吗？我想不会，他们还会开枪的